“照顾好他。”
白芷低眉顺眼的应着,接过药膏,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弓着的脊背慢慢挺直,眼神冰冷,挺拔的身姿倒不像是个侍从,他瞧着八皇子的身影消失,才转身向宫殿走去。
昏暗的房间,随着加料的香片,他的殿下进入沉睡。
白芷拂过那微蹙的眉头,俯身细细地温柔的覆盖掉那爱痕,同时眼底的嫉妒疯狂的滋长,最深处的黑暗像似无限拉扯叫他癫狂。
是他最先发现守护的东西,结果那些讨厌的家伙一个个循迹出现。
听到无知无觉的少年发出细碎的呻吟,眼中的风暴才稍稍缓和,白芷自言自语的低语道:“你也是对我有感觉的吧。”
看着少年无意识的皱眉,怜爱的拂过眼角流下的清泪。
“别哭。”
拿着药膏,细致的涂抹在那疯狂的痕迹,他小心翼翼的像是保养着珍爱的瓷器,淡然顺从的面容透着宠溺,嘴角露出了清爽的笑容,“过几日你想见的人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不是一直很想见他吗?”
把少年揾进怀里,额头相抵,呼吸交融,仿佛此刻他们便是如此亲密无间。
“殿下你看我对你多好,你却让我变得如此奇怪,”
一瞬间又想起当今皇帝还是皇子时,逼宫杀了护驾的贤王,把相关的人全部杀了,连襁褓的婴儿都不放过。
那时候姐姐让他换上侍从的衣服,哭着捂住他的嘴叫他躲起来,替他争取了活下去的机会。
视野里都变成恐怖的红色,一场大火把一切都烧没了。
只有他,许是上天眷顾,体弱多病暗中养着的沈芷逃过一劫,是唯一贤王血脉的侥幸活下来的。
这些事每每回想起来,真叫他后怕。
“以前见你被欺辱的时候,看着那个男人的冷眼旁观和不耐,我心里没有什么感觉,想着果然是吃至亲血肉的恶鬼,明明喜欢我父皇,为了皇位还是杀了他。”
左手拂过少年墨黑的发丝,握在手心里,爱怜的亲了亲,指尖拂过那未消退的痕迹。“现在却叫我心疼和发狂,还引来这些讨厌的家伙,这都是你的错。”
“白芷……”
听到少年无意识的唤着他的名字,白芷笑着应了一声,蹭了蹭少年的脑袋,“没事,我原谅你了。”
……
突然侍从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告诉他母妃因为冲撞了太后,现在被陛下罚跪着。
沈情急忙跑去,天公不作美,还下起雨了。
希望哥哥没听到这个消息,若是母妃有事,他定会很难过的。
在拐角处,沈情看到三皇子言冰,对方拽住他的手腕,一脸苦涩,“现在太后气头上。”
沈言冰是他的同胞哥哥,当初贵妃丧子悲痛,皇帝怜惜,便把还小的沈言冰送到贵妃名下抚养,备受疼爱几年后,贵妃却又怀孕,生了八皇子。
瞧着发鬓和衣襟都被打湿了,温润如玉的脸透着苍白,还在咳嗽。沈情眼睛有些通红,心疼的抹去他的脸上的雨水,“哥,你身体不好先回去吧,留在这贵妃娘娘会生气的,还会被人看笑话的。”
言冰摇了摇头,看着远处跪着受罚的女人,“这里隐蔽,他人看不到的,你快过去陪母……柳常在吧。”
沈情极其劝说,见哥哥终于回宫等着。
心里的大石稍稍松懈,只是他同样不受宠,除了跪着求情,也别无他法。
先皇后去世,宫里一切事务都归太后和贵妃一起掌管,向来讨厌他的贵妃是不会帮忙求情的。
剧情提前了。
在御书房外跪着,沈情想着自己间接坏了清贵人的事,这下矛头直接对着他。
沈情看着地上线条分明的青瓦砖,垂眸任由雨水打湿的。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头上出现了一柄伞,沈情微微抬眸,转入是带着一袭简单的白衣,金丝勾边,衣摆边延展着紫色的精致的花纹,带着诡异的面具,看不清面容的有一头华发的男人,周身的气质高冷禁欲,一副高岭之花的姿态叫人生畏疏远。
是国师李非愿。
男人向他伸出了手,示意拉他起来,沈情没有搭上去,抿了抿唇,有些沙哑的声音,“对不起。”
如此熟悉的场面,仿佛又回到他被欺辱的时候,在无边黑暗和不安中,第一次除了沈言冰之外的人,对他伸出手。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又让你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
“我没有这样想过,”国师见少年的脸上满是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但眼眶是红的,听到他的话后表情像是怔住,漂亮的眸子骤然缩紧,冷淡表情此刻脆弱的不像话。
怎么和以前那般爱哭。
见男人直接抓住他的手,沈情愣了愣,冰凉的温度激得他有点吃惊。
国师的声音极为清冷传入他耳中,却叫紧绷的神经松懈些,“太子和贵妃过来求情,柳常在已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