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寒，恭喜你，这次又考了年级第一。”

“杜寒，你真厉害。”

“杜寒学长，我、我喜欢你……”

杜寒是这所重点高中的重点栽培对象，他从小就天资聪明，各科都拿第一，再加上长得好看，稳坐学霸跟校草的宝座。但他的性子却很冷，对旁人的马屁及同学的告白都显得兴趣缺缺。越是聪明的人越是高傲，在他的眼里，与他同年纪的人的行为都十分幼稚，某些大人的行径也十分可笑。

除了一个人例外。

“杜寒，游老师让你过去办公室一趟。”正要回教室的班长在路上遇见他，顺便告知。

杜寒正要往教室的脚步停了停，毫不犹豫地转了一个方向：“好。”

游铭轩是外聘的菁英教师，是学校特别为了他们尖子班花大钱请来的指导名师，学历丰富不提，游老师还有一张颠倒众生的明星脸，迷倒不少学校的师生。据说因为那张脸，许多学生都开始奋发向上，就是为了想进游老师的班级，当他班上的学生。只有全校年级前四十的人，才能得到游老师的指导。杜寒年年稳坐第一，没有人可以撼动他的地位，自然不明白普通学生的烦恼。

杜寒其实并不是特别看脸的人，他认为学术与知识才代表一切。一开始，他对游铭轩其实也没什麽好感，甚至觉得对方虚有其表，但游老师是有真才实学的，自他出了一道杜寒解不开的数学难题之後，杜寒才慢慢对他改观。

之後，杜寒渐渐发现游铭轩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懂很多，见多识广，也明白很多道理。听他说一番话，感觉比书上的知识更加实用。杜寒从前没有遇过这样的人，他一向以自己的聪明自负，猛然间遇见比自己更聪明更厉害的人，崇拜在不知不觉之间转为倾慕。

杜寒从前对谈恋爱嗤之以鼻，现在，他慢慢意识到，自己喜欢游老师。

杜寒站在办公室门前，敲了两下。

“请进。”里头传出游老师低沉悦耳的声音。游铭轩是外聘的名师，待遇自然跟其他老师不一样，有一间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杜寒走了进去，顺道关上门：“老师，你找我？”

游铭轩唇边绽开一抹笑意，让人如沐春风：“我看了你的成绩，这次考得不错。”

游铭轩穿着一件白衬衣，衣摆收拢在精壮的腰身里，衬得身材极好，身高腿长。他虽然是名师，却不高傲，性格十分平易近人。

“谢谢老师。”杜寒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在暗暗高兴。

“不过不能因此就自满。对了，这道题，你来做做看……”游老师指了指白板上的题目。

杜寒看了题目一眼，拿起笔站在白板面前思考解法。

办公室里十分宽敞，但因为游老师堆了许多书跟教材的关系，感觉空间变得狭小起来。再加上老师就站在他的身後，杜寒隐约有点分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老师离自己很近，像是要把自己包围起来。

“这道题不会做吗？”

“我……”这道题的确很难，是杜寒从没见过的题目。他虽然知道大概的算法，但注意力有一半都放在身後的老师身上。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想让老师失望，勉强专注起来，开始提笔作答。

白板笔咚咚咚的声音清晰可见。

游老师像是一直站在他的身後看他写公式，也不出声，这彷佛让杜寒更紧张了，落笔下得飞快。

突然间，游老师往他身後靠近一步，抓着他握笔的手指，出声道：“这里错了……”

杜寒心跳漏了一拍。他第一次跟老师靠得这麽近，还被握住手。

但游老师像是没有察觉到有什麽不对似的，稳稳地抓住学生的手，甚至还在靠杜寒的耳边说话：“这里应该这样……才对。”

杜寒只感觉得到老师手心里的温度，脸上跟耳根变得臊红，好像很专注在听，却什麽都没有听进去。

游老师又在他耳旁说：“……记住了吗？”

杜寒浑身一颤，觉得头皮发麻起来：“我……我……”

“耳朵怎麽这麽红？是太热了吗？”

“不是……”

游老师笑着捏了他的耳朵一下，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不会是害羞了吧。杜寒，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句话像是雷击一样击中杜寒的心里，是被发现了吗？他长年独来独往，自认没有人有资格可以当他的朋友，所以他也不知道游老师是说真的还是假的。聪明人之间交流不需要暗语，他一直也以为他跟游老师有同样的默契：“……喜欢。”

游铭轩愣了一下，笑意慢慢歛了下来。

杜寒背对着他再说了一次：“我喜欢老师。”

“是吗？”游铭轩说完这句之後，笑意又出现在脸上，“杜寒，我也喜欢你。”

───

一个月後。

游铭轩开完学校的例会之後，回到家。甫进门，他脱下鞋子，松了松领带，带着笑意朝房里的人说道：“杜寒，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