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想想,晏初昨天上线直播得早,结束时还没到晚上十二点,刚躺回床上就睡得又昏又沉:补足了精神,作息自然就调过来了。
晏初揉了揉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一掀被子,就从床边跳了下来。双足踩上拖鞋,风风火火地往屋外走,顺便“啪”地关上了房内的灯。
他穿过通往后院的厅堂,脚步又渐渐慢了下来,变得有些踟躇。好像随着身体的苏醒,这才开始反刍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所有令人面红耳赤的细节都在这时浮上水面,以胶卷的形式在晏初的眼前缓慢回放——
他这才发现,自己关于昨夜的记忆是那么清晰:
包括晏期自慰时,男人那随着低喘而滚动的喉结是以一个怎样细微的幅度上下震颤的。
又或者那被晏期自己用掌心包裹住的阳物有多么硕大吓人,上方爆突起来的青筋就像纠集起来的枝杈,筋节分明,高低错落,以至于直到过去许久,这种奇特的脉络与纹理还在晏初的眼前闪现。
而他自己又是怎样满怀着尴尬的情欲回到房内,整个人窝在床上,想着晏期而羞耻地抠穴……
晏初的脚下刹住了车,顿时生出一股犹豫不决的羞赧。
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在晏期面前露馅。
尽管站在男人的角度看来,昨天晚上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对晏初来讲,他却绝不可能将心里那点随时都有可能掀起滔天巨浪的古怪念头压将下去,完全装作没事人一样,还和晏期照常相处。
“……”晏初咬着嘴唇,斜着身子靠在了门边,定定地看着院中的人影。
他又忽然不想主动开口叫晏期了。
男人果然还是一样,醒得向来比晏初要早,生物钟也更规律,已经在院内忙碌起来。
此刻正隔着一层粗木栅栏,手中拿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斜开口竹筐,在给棚里的鸡倒食儿。
晏初来了几天,自然也知道家里养鸡。那棚子贴着院子的后墙架立,里边的味道大得恼人,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鸡味儿——
每次露过鸡棚,晏初都险些要被这股掩盖不住的味道熏得翻个跟头,因而总是离得远远的。
看着晏期这样早晚不停地喂鸡,晏初实在觉得羞愧。
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
许是听到了来自身后的脚步声,晏期迟钝地扭过头来:“小初?”
男人将手上最后一点饲料撒进食槽,把竹簸箕挂在墙上。
同时从轮椅上弯下腰来,提了提装鸡饲料的编织袋,似乎想把它挪开,一边侧头冲晏初笑笑:“怎么醒得这么早?”
晏初这时候顾不上心中那些诡异的心思,赶快几步跑到近前,又被那扑面而来的鸡棚味逼得憋了口气,瓮声瓮气地用鼻音道:“昨天睡得早。你别动了,我……我来吧。”
他在晏期身边半跪下来,帮男人系好了编织袋的开口,提溜着放到了一边。
随后继续闷闷地说:“哥,你就别干这个了。以后都交给我就行了。”
他看了两天,觉得喂鸡这事儿也挺简单的。鸡饲料都是现成的,顶多把几种不同的材料拌一拌,按时一天两顿地喂……顶多就是味儿臭了些。
晏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吃了一惊。
“不用你喂。等再过两天,我就把它们提到早集上卖了。隔壁赵叔最近也想养鸡,我们家还剩下好多饲料,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你和我一起给他送过去……”
“等等、等等。”晏初一脸不解,后边的话完全没听进去,“卖了做什么?”
好不容易养这么大的鸡,说卖就卖了。
他们家要是养鸡专业户也就算了,关键屋里头总共也就这么几只,看样子也不怎么肥美。
晏初再不了解行情也瞧得出来,就他们家的鸡,全卖了估计也挣不了几个钱,从此以后,连鸡蛋都得在外边买——
约莫是看晏初的表情有趣,仿佛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男人竟然忍不住笑了:
“再过半个月,小学和高中都要开学了,到时候我们都忙起来,哪还有精力照顾它们?”
“怎么没有精力?”晏初稍微张大了眼睛,将一双本就湿漉漉的眸子瞪得又圆又亮,那眼尾的弧度柔润地凹陷下去,像是能盛下一汪湖泊。
他有些急了,好像晏期把鸡卖出去,吃亏的是自己似的:“不就是喂鸡吗?我又不住学校,就算你忙起来了,我也能喂。再说了,这鸡之前不也养得好好的——为什么我一来就要卖?难道,难道你觉得我连鸡都养不好?”
晏初越想越品出味道来。
是了,他们家的鸡长得这么大,一看就是养了很久的。听晏期说话的语气,之前肯定也是那个晏家的什么“小然”跟他一块儿养鸡。
现在对方走了,晏期以为他吃不了苦,就要把鸡卖了——
……看不起谁呢。
一想到自己又无形之中被那个“小然”比下去一截,晏初就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