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潇和卓谨第二天上午都没有课。

卓潇惯爱睡懒觉，每次赶早课都匆匆忙忙，常常差点迟到，这天因为没课，便放心大胆地睡到了上午十来点，卓谨估计是前一天夜里有些累了，这个一向一丝不苟的好学生也破天荒地犯起了懒，在床上睡得很沉。

两人半途中被程添起床收拾的声音吵醒过一次——他早上有事要做，昨天晚上提前和卓谨说过，洗漱完后就急匆匆地走了。屋内终于再也没有别人，卓潇一路扭到哥哥的身后，从背后搂着他细软的腰又睡了一会儿，卓谨也转过身来，和自己的弟弟面对面地蹭了蹭额头。

他们两个小时候就是睡一张床长大的。卓潇虽然常有些嫉妒自己的哥哥，但大体上还是很爱和他亲热——要不是卓谨交了男朋友，他也不至于连来蹭床睡都要看人眼色。

卓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轻车熟路地勾起一条腿来，搭在哥哥的身上，凑过去和卓潇迷迷糊糊地接吻。

卓谨不怎么防备他，两片薄薄的眼睑还闭着，那对儿花瓣般娇嫩的嘴唇就被同样柔软的一条湿润嫩舌舔舐开了。卓潇的粉嫩黏舌顺着哥哥张开的唇瓣伸探进去，搅弄起卓谨口中颤颤巍巍的软肉，好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过。

卓谨顺从地任他亲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奈地将嘴里那属于卓潇的舌头推了出去，湿滴滴的语气中带着轻轻的埋怨：“你都多大了，怎么总是这么粘人……”

卓潇不服气地咬了咬他的嘴唇：“亲一下又怎么了？你谈了男朋友，就受不了我了？小气。那程添就知道跑来蹭吃蹭住，还不如我对你好……”

卓潇如今也是大学生了，却还是像以前那么黏他，卓谨难免有些苦恼。虽说和卓潇做这样的事情是很舒服，但他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也不能总这么做……

卓潇被卓谨推开了也不气恼，只是照旧没心没肺、笑盈盈地看着他，又舔了舔自己嫩红粉艳的嘴唇，高高兴兴地爬起来去洗漱。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卓谨给他找的那件宽松短袖，却不知为什么有了好些褶痕，看上去皱巴巴的。卓谨只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也掀开被子、下了床。

本学年的课其实不多，卓谨在校外接了给高中生兼职当家教的活，今天下午就有一节。起床的时候太晚，早餐可以直接略过。他给自己和卓潇做了简单的午餐，坐在书桌边整理了今天要带的东西，又看了一会儿书，最后匆匆地叮嘱自己这从小就不让人省心的弟弟不要翘课，便背着挎包出门去坐地铁。

卓谨不是头一回干给人当家教这份差使。

他性格柔和温吞，从不轻易生气，对待比自己小的学生更是相当具有耐心，加上他长得清秀漂亮，看上去叫人赏心悦目，往常那些家长、同学都还算喜欢他，可谓是无往不利——

唯独现在这个才刚上手教了不到一个月的新学生有些太难对付，常常让卓谨这样的好脾气也觉得束手无策，每次还在去往学生家的路上，就忧愁得心神不宁，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这学生还是他认识的长辈给介绍的，都是认识的人，卓谨不好拒绝，起先也觉得反正都是教高中生，换了谁都一样，然而等真正见到对方时，卓谨又有些反悔。

原因无他，这人实在是太……不给家教老师面子了。卓谨隐隐约约听长辈说起过对方的劣行，诸如之前已经赶跑了好几个家教，在学习上实在冥顽不化、不爱动脑筋……说白了，软硬不吃。

卓谨站在门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这家的保姆。他早知道这位学生家中条件优越，连住处也是市内有名的富人区，一来二去，也没有一开始那样急促。

家中的主人不在，卓谨和保姆笑着打了招呼，像往常一样提步走向二楼学生的房间，先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句懒洋洋的“进来”，这才应声走入。

“抱歉，今天晚了一点。”学生的身边已经摆放好了专门留给他的椅子，卓谨从身上卸下挎包，搭在大腿上方，慢吞吞地从中拿出教材、纸笔，抬眼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正在打量自己。

卫恒不是第一次这么看他了。

高中生在这年纪正是窜个子的时候，卓谨自己的身高撑死了也就一米八一二的样子，对方站起来时却明显比他高了半个头，身型也已是成年男子的模样，又有些青春期的男生特有的，正在拔节的精悍曲线，是典型的在校内尤爱运动、不爱学习的那类学生。卓谨坐在他旁边，有时候觉得跟卫恒相比，自己才像那个高中生，因此总有些没底气。

卫恒没有回他的话，还仍只是盯着卓谨一个劲地瞧。他才不在意卓谨来早了或者来晚了，反正家教补习无非是那么一回事儿，他从来没有认真过，倒是这个新来的大学生老师看着浑然是个嫩生生的、还会发怯的美人，让卫恒看了就感兴趣。

只是这美人实在木讷得很，除了做题就不会讲别的，脸皮倒是意外地薄，被他盯着看了一会儿，那对线条圆润的眼睛就好像感知到了来自于他的攻击性似的，忍不住视线乱飞，瞥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