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是因为在那段不堪的十年感情之外，他也是我的恩人。我打心底里感激他。连奶奶的坟墓都是他出钱修的，如果不是他，奶奶去世我都没半毛钱厚葬她，所以奶奶祭日这种日子，我不能忘恩负义不给他留脸。

卓成耀眼神贪婪地看着对面的人，三年她的变化很大，顺垂长发剪短了也没有再大理，卷卷的短发看起来俏皮又可爱，当年是他喜欢黑长直所以她留了十年长发，每个月定期去打理保养。

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衬得脸越发小了，当年是他不喜欢她戴眼镜所以她用了十年隐形，每天晚上宁可摸着墙回床上也没有去配眼镜。

穿着中性风oversize的黑色长裤，很精干又帅气，当年是他给她这个土包子搭配的衣服，每天穿着包臀裙踩着高跟鞋在公司面前揣着笑代替他这个老大运筹帷幄管理运作。

他三年没有碰过通讯录里“李笑”这个名字，但是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卓家卓成耀爷爷是不可以说的大人物，在部队那么多年权大势大，带出来卓成耀叔叔这个政界大佬卓成耀爸爸这个商界豪雄。

卓成耀现在的公司他是大股东还干着高管，仿佛家族小作坊式的运作方式就来自于卓家爸爸带着家族企业上市侵略市场控制资金同时控制企业管理层的思维模式。

在这背后，卓成耀也有一些不适合打开说的渠道获得一些不太合法的信息，这在经营公司的时候都是决定商场的利器，更何况脱离他之后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李笑。

他看着她在各个城市胡闹，足迹越走越远，把他不屑于去细看的每一个地方都仔仔细细地丈量过了，那种在一个破小城一待就是一个月的玩法，卓成耀不太看得上。

但也没有管。他就默默看着，直到那张过于唯美的求婚照片被发到他的邮箱。他砸烂了办公室里能砸的所有东西，然后让秘书给他买了机票。

现在那枚没有做工没有材质连颗钻石都没有的婚戒在李笑的手指上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冷笑了一下。

卓成耀先去的鲁城。那个一无是处普普通通的男人。

“你考虑清楚，三百万，你妈妈的医疗费用就没问题了。这种病，啧啧，”卓成耀手指点着椅子扶手，这是他谈判时候的习惯动作，“你要是拒绝了，你就是把你妈往火坑里推。”

“我有钱，我可以……”

卓成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卖房子是吗？就那套又老又旧地段糟糕的破房子？倒是可以，但是你想想，你死里逃生大病初愈的妈妈在终于病情稳定下来可以回家的时候要去哪里？你现在住的那个漏水断电的烂酒店？”

带着矜持的微笑，谈判已经快要结束了，这个男人太不堪一击了，卓成耀有些不屑，离开自己李笑眼光居然降到这个层次了，“她熬不过去的。别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面包，饿肚子谈恋爱是什么童话故事？什么都不是，是笑话。”

“孝顺点吧，把你养到这么大不容易。”丢下这句话卓成耀离开了，往机场。

我看着卓成耀有些烦躁。他这个表情里的不屑真是让人难受。我有着极其敏锐的直觉。

“给你的未婚夫打个电话，”卓成耀开口，眼睛眯着笑得骇人，“没关系，我不介意。”

神经病。我皱了下眉，这些年我给卓成耀做的事情也不少，还恩足够了，那些年代久远的纠纠缠缠恩恩怨怨不足以支撑我和一个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人继续打交道。

我叫了服务员买单，卓成耀把咖啡杯砸他脚下甩了一把钞票让他滚。

“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说第二遍。”把我的咖啡端过去，还故意转了半圈用我喝过的那半边喝，卓成耀让我有些恶心了。

小海回家去拿户口本，过段时间我们就去登记结婚。我不想惹是非，顺着卓成耀掏出手机打过去：“喂，小海……”

我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哭着说：“笑笑……对不起……我们分手吧……”然后卓成耀就抢过我的手机丢进了鱼缸里。

“你做了什么？”我冷静地问道。服务员已经全从咖啡馆跑出去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愤怒状态下我可能会杀了他。

“没什么，三百万而已。”卓成耀继续喝着那杯雀chao冲泡的咖啡，就好像当初最次也只喝现磨埃塞俄比亚希达莫顶级阿拉比卡咖啡豆的人不是他似的，“你看看，你的爱情多廉价。”

我被气笑了，三百万，不少了。小海为三百万放弃我我不冤，只是有些难过，比当初撞见卓成耀在办公室里做出那种事还要稍微少一些。

“那你想要什么？”我看不惯他手里那杯我喝过的咖啡，夺了也砸在地上，反正他给了钱了。

“你回来。”卓成耀没有因为我攻击性十足的动作而动怒，反而往后靠到椅背上翘起腿，姿态优雅而高傲，“我能给他三百万，我就能给你三千万。你知道的。你配的上这个价钱。”

我把卓成耀按进了咖啡馆的厕所，他在这个灰扑扑小县城里格格不入的西装被我扯烂丢到地上，用数据线捆着他的手挂在了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