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那边坐着几位家里的人脉,那人也就只能压着火气的。
酒吧里大多数常客早怪不怪,这些高干子弟猖狂归猖狂,但没人惹他们,他们也不会闹事儿,偶尔心情好了还会把全场的单给买了,所以客人们也基本没啥怨言。
但……平常他们进来都打打闹闹,仿佛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今天却不太一样,这帮二代们明显分成两波,一波坐卡座打着牌,偶尔对另一帮里某个人递过去冷冷的眼色,另一帮在吧台聊着天,明显在忽略那些人的目光,瞧着不对劲。
有心细的瞧着不好,忙拉着同行的人离开,还有胆大的在两伙人之间偷偷观察。
吧台人的也察觉到视线,其中一个漂染着缕红毛的男人“啪”地放下酒杯,回头瞪了那几个人一眼,吓得那几个人赶紧低头,红毛儿移开视线,又看向卡座坐着的几个朋友,结果得到了那边讽刺的笑。
卓万嗤了一声:“什么玩意儿……”他淡淡收回目光,怕旁边的人心情不好,放轻声音安慰他:“哎嘉言,你别生气,那面儿几个跟唐棠关系最好,我估计他们是看你不顺眼,才说你是故意装不醒的。”
旁边的男人坐在高脚凳上,微微敛眸,有一种坚韧又脆弱的气质,他苦笑了一声:“没事,我就是觉得不太公平,就他们因为和唐棠关系最好,所以……”
他点到为止,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们也算是朋友的。”
吧台旁那边,另一个男生听到柯嘉言这两句暗里指责卡座那伙人因为跟棠哥关系好,所以才不顾道理抹黑他话,有些不太舒服。
放下酒杯,说道:“嘉言,你这也不能怪老王他们误会,我们当初去看你,医生都说你不知道为什么醒不过来,前半个小时护士查房还没醒,结果我们一去就看见你都能自己下地了,这搁谁谁不膈应。”
柯嘉言完美无缺的苦笑僵硬,卓万吊儿郎当的坐在他左边,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探过漂染一缕红毛儿的头,嚷嚷:“嘿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你要也觉得嘉言命都不要了去诬陷唐棠,那你就去隔壁那伙儿,跟我们混干什么,叛徒。”
那男生涨红了脸:“我没怎么说,就是实事求是而已。”
见他们要吵起来,柯嘉言赶紧拉住他们,他为人圆滑,随便安抚几句就能让人心情舒畅,不多时,卓万和那男生就不吵了。
柯嘉言唇角带笑,仿佛是一位对弟弟无奈的大哥哥,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但此时他心里却正在怨恨的想,当初为什么会这么巧?
这帮草包军二代里面也有聪明人,当初医院那件事儿发生过后,他的人脉就被一分为二,跟唐棠玩儿的最好的那批本来就在唐棠回国后,对自己的态度有些疏远,这次更是认定了他要假装昏迷去陷害唐棠,彻底把他踢出了圈子。
柯嘉言握紧了手中的杯子,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能那么偏心?能把一切美好加在同一个人身上。
家世、亲人、权利、唐棠有的一切他都没有。
他们一个是江家最宝贝的少爷,一个是不知名的私生子。
甚至千方百计才融入这些军二代们的圈子,结果该死的唐棠一回来,就让那些原本跟他称兄道弟的“朋友”,开始跟他撇清关系。
柯嘉言抿了口辛辣的酒,柯家和江家是世交,当初他被认回来之后,柯父给他给他举办了个宴会,唐棠的爸爸和叔叔来宴会厅露过面就走了,他正好在门口碰到,那是他第一遇见那两个男人。
他被认回来之后听到最多的就是唐棠怎么怎么厉害,命怎么怎么好,家世怎么怎么牛逼,看到江凌渊和江刑以后更是嫉妒的要疯。
江家地位高,但柯父的官位也不小,明明他才是柯父第一个儿子,地位不应该和唐棠差到哪儿去才对,但就因为自己是私生子,别说跟唐棠了,他甚至连柯元勋这个草包都比不上。
柯嘉言心里不服,从他第一天住进柯家开始,就一点一点抢走了柯元勋的一切。父亲、那些军二代兄弟,这些人都该是被他踩在脚下利用的垫脚石!但偏偏唐棠一点儿不知道收敛嚣张的气焰,不给他利用也就罢了,还搅和他的人脉。
再加上柯元勋走后,柯父偶尔还会念叨他,不像是要放手的样子,他表面好儿子一样安慰柯父,心里却真的怕到时候竹篮打水。所以狠了狠心,赌上自己的命搏一把,让唐棠在众目睽睽下为了教训他,带着他上了那辆有问题的车。
危险归危险,只要他不死,不管受不受伤都会是江家欠他的。
见过了威严的军区大院儿,门口穿军装的哨兵,那些拿枪巡逻的警卫,和从门外路过的人眼睛里的羡慕,柯嘉言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他绝对不要再回去过平凡人的生活!
他暗暗想着,把这杯温度低的冰酒喝完,脑袋清醒了,心里的气依旧没消。
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出了岔子,那辆车是彻底毁了,没留下任何证据,但唐棠没死,他一向的好运气仿佛消失了,竟然在医院暴露,还失去了几个能利用的白痴。
他呼出口气,平复好心情,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