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课的渣滓堵在实验楼后的角落里,他们学校严捉教学成绩,严格管控着学生上实验课的次数,所以实验楼形同虚设,根本没什么人会往这边来。
“有人给我们发信息,说你的身体和我们的不一样?我们倒是想见识见识怎么就不一样了。”四周一片静悄悄的,让渣滓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由扩音器播出来般无限放大。
顾念手腕上留着青痕,那是他上次被打还没消下去的伤,他恶狠狠瞪着那些高年级生,一点也不肯妥协,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害怕却让他差点浑身颤栗。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到处散播他的传言,还挑唆别人这样针对他?
高年级生本来就看顾念不顺眼,再被这样凶狠的眼神一瞪,更是怒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五个人摩拳擦掌就向顾念冲去。顾念紧咬牙关,抡圆拳头,决不手软地和他们厮打在一起。
刚开始顾念确实还能坚持,但到底他还是初一生,而五人却都是人高马大的初三生,以一敌五,他很快就败下阵来,他被一脚踹到地上,为首的高年级生呲牙咧嘴地踩着他的肩膀。
“看看你这惨样,还是校草呢?依我看,是杂草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对、对,就是杂草!”其他四位高年级生都对他马首是瞻,大声起哄。
五人对顾念拳打脚踢,他们听到有声音从围墙另一边传来,但几人都没有太在意,直到一个颀长高挑的身影从围墙一跃而下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五人这才差点被吓了一跳。
少年停在顾念身前,顺着修长分明的长腿向上望去,那人俊美立体脸没有任何波动,面对这样严重的校园霸凌,他没有泄漏出任何情绪。
他低斜着幽黑狭长的凤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打到吐血的顾念。
那幅睥睨天下的姿态,那高高在上的表情,那冷漠薄情的面容,都莫名让人不爽。
五人中的老大为了掩饰自己被吓到的尴尬,又是一脚踢在顾念背上。
顾念用力咳了几声,咳出一口血,鲜血溅在少年黑色崭新的手工皮鞋上,血沫在那精美的花纹上晕染开。
这让少年的皮鞋看起来变得很脏,直到这时少年才微微蹙起剑眉,那张冷峻无情的脸这才多少有了点人世间的情绪。
“打够了没?”皮鞋上的血液让忻瑜珺的眉宇越蹙越深,脏污让他变得愤怒,他迫切想脱下鞋,换上一双全新的再干干净净走在校道里。
“关你屁事啊?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少来这里多管闲事!”
高年级老大刚刚被吓到就已经很不爽了,他重新找回气势,活动活动手腕关节,显而易见地告诉忻瑜珺他并不是好惹的。
忻瑜珺将手里的蛋糕放在顾念右手边一块干净的大理石上,他穿着一身一中的学院制服,他松了松黑色的领带,然后慢慢挽起白衬衫的袖子。
他的动作相当慢,像电影里一个个慢动作,这在五个高年级生眼里相当于是很严重的挑衅,他们冲上去围住忻瑜珺,忻瑜珺不慌不忙勾起拳头和那几个人打斗起来。
大抵过了十分钟,五个高年级生狼狈不堪、鼻青脸肿地跑开了,他们一边跑还一边威胁说要去告老师,说有一中的高中生闯进他们学校还打了他们一顿。
顾念跪趴在地上,他吐血,他咳嗽,他额上全是汗。
忻瑜珺走到他面前停下,他蹲了下来,任顾念有多难受他都似乎毫不关心,他静静陈述着一个事实,“你把我的鞋弄脏了。”
顾念抬起脸,柔软的唇瓣旁还缀着青紫,他对视上忻瑜珺深渊一样的瞳孔,莫名觉得不安。
“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陈述完事实,忻瑜珺开始说出他的推测。
顾念当然是故意的,他刚刚就是故意要往忻瑜珺鞋上咳血。被人打得一身青紫的他,就是特别看不惯少年那不施援手还高高在上的表情。
两人很久都没有再说其它的话,在他们身旁那个粉色堆满草莓的蛋糕已经融化了,巧克力和奶油不约而同流着泪。
顾念在浴缸里被忻瑜珺抚慰着,又射了一次,像巧克力一样流着热泪。
两人洗完了澡,忻瑜珺抱着顾念去床上睡,顾念窝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沉沉睡去,整整一晚,都没有再发生什么。
冬日难得少见的和煦阳光被遮光窗帘隔绝在外,房间里连夜光台灯都没有开,忻瑜珺靠着床头坐着,顾念靠着他睡着,他低头侧目注视着顾念的睡颜,右手一下下轻轻揉弄着那柔软蓬松的黑发。
突然间,房间被蓝白光点亮,放在床头柜的银色手机的屏幕闪了一下。
那是顾念的手机。
忻瑜珺遽然回头,目光冷厉,像是被侵犯了领域的豹子。
他拿起手机,点开新发来的信息。
清晨六点的来信,没有晚一秒,也没有早一秒,那人明显是掐着时间发过来的短信。
一个备注为“洛晏清”的人,下面紧跟的短信内容是:念念,我要回来了,到时你来机场接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