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您无论何时……看人的眼中都不带有任何爱意。”

“这不仅仅是对我的。”人鱼侧过身，握住了谢安川的手腕：“您对其他人也是那样，您的眼中有喜爱，但那并不是爱，您并不爱他们，对吧。”

谢安川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他抬起眼眸：“对于他们对我表达出的好感，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谢安川重复了两遍，似乎是有些无可奈何，又似乎是有些苦涩。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人鱼轻抚上谢安川的脸：“您没必要强迫自己去爱任何人。”

“那些人类也是这样，虽然说着爱我，但却并不能让我爱上他们。”

“所以啊……”奥格斯格眼中带着柔和：“您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好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您不需要带有任何负担。”

“留下来，和我在一起。”奥格斯格的声音轻轻，却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和我在一起的话，您就可以忘却其他人的事情，我不需要您爱我，我只要您愿意陪伴在我的身边就可以了。”

“我愿意与您共享生命，也愿意满足您其他想要实现的愿望。”

奥格斯格握住谢安川的手，与其十指相扣：“也许是我的生命太漫长了，才会遇见像您这样的人类吧。”

“我必须得承认，我喜欢您。这是我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感……虽然我知道这是愚蠢的想法，但我对您感到渴望。”

“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是……留下来吧，就当做是为了您自己。”

谢安川默默听完才开口：“奥格斯格，为什么你一直在劝诱我和你留在这里呢？”

奥格斯格一怔：“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会打扰我们的人，这样不好吗？”

“不，我想问的是，”谢安川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想要我和你永远在一起？”

面前的人鱼眼中就像是含着星光：“也许是因为……”他顿顿的说：“……您最特别吧。”

“这样啊。”谢安川点头：“那你也许仅仅是因为我与其他人对你的态度不一样而产生了求而不得的感觉吧。”

“谢谢你，奥格斯格，我从来没听人和我讲过这些，你是第一个。”谢安川微笑，他坐起来，将光洁的后背露在人鱼的面前。

背上还沾着些沙石碎屑，不算宽厚，但却能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谢安川的声音在海风之下有些飘摇，但内中的坚定与力量依旧不散：“如果我只遇到过你的话，我应该就会同意了，因为我能感觉到和你在一起生活会很开心。”

“不过，还是不行啊……”谢安川回过头，墨色的短发被吹得散乱，漆黑的眼眸泛着光泽。

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他开口了：“我已经遇到了其他人，他们现在正和你陷入差不多的情况，我需要去将他们找回来。”

“奥格斯格，抱歉了，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相反的，我现在要请求你，和我一起走吧。”

谢安川对人鱼伸出手：“这个世界是你的梦境，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吧……人不能活在不切实际之中，我这次来找你，就是要带回你的。”

奥格斯格也坐了起来：“是的，我知道，但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这个世界还不够清晰，细节太死板了，一点也不灵动……但现实远远要更复杂些。”

谢安川指了指自己的鱼尾：“而且，我知道你没有能力把我的双腿变成鱼尾，如果你可以的话，之前你早就会对我这么做了。”

“因为，你的性格真的很恶劣嘛……”谢安川眼眸弯弯。

“那么，做出决定吧，是愿意和我一起回去，自己主动醒来；还是强行将我留在这里，陪伴你一辈子？”

他的手就这样伸在空中，正对着奥格斯格：“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也不会要求你必须做什么。”

“但我现在请求你，和我走吧。”

谢安川眼眸认真，漆黑的眼眸倒影出人鱼的身影：“因为我还有需要做的事情。”

这一次，奥格斯格终于在人类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他微笑，眼中满是对人类狡猾的叹息：“您真的很贪心啊，这不就是让我明知您并不爱我却还跟着您走的意思吗。”

“是啊，所以现在的决定权在你的手上。”谢安川点头：“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的话，我也愿意陪伴你。”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可谢安川此刻的表情却让奥格斯格感到着迷。

那么，究竟要怎么做呢？

奥格斯格看着人类对自己伸出的手，忍不住勾唇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