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哭出声,就是自己低着头默默地掉眼泪。”
吴栓玉仅凭着最后一隻完好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温子墨的神色。
眼前的这个男人此时已经卸掉了所有的伪装,露出了他原本的真面目。
用来遮掩目光的眼镜早被摘掉,原本温文儒雅的男人此刻气势逼人。
温子墨单手拎着男人的衣领,阴鸷的眼底涌动着血腥的红,上挑的眼尾恍若两把开了锋的利刃,凤眼锋锐的吓人。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侧颈的血管若隐若现。
男人身体的每一寸骨骼和肌肉中都蓄着恐怖的力量,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极力压抑着,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来。
没有人敢在此时撩拨他的神经。
这个男人,离疯狂只差一步。
“没了!真的没了!就这么多!”西装男崩溃了,他像一隻落水的鬣狗,丑陋的脸上糊满了血水和眼泪,脏的不成样子。
温子墨红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西装男的眼睛,在确认他没有再隐瞒其他消息后,松开了男人的衣领,“你才是真正的畜生。”
西装男瘫软的身子落回座椅上,金属凳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后面也没办法了,就只是试试!这种鬼话他肯定是不会信的!再然后就被你的人接走了!”吴栓玉的仅剩的那隻眼睛里写满了真诚。
不,苏御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这是监管局对待流窜在外的双性人,最狠毒的一种洗脑方式。
能逃脱监管局抓捕的双性人多半生活坎坷,他们的亲人都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被收监后,他们的亲人不仅需要面临的是行政处罚,还有牢狱之灾,多半都无法善终。在剥夺睡眠和永无止尽地性虐的强压下,基本上所有双性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了家人的不幸。
而苏御小时候亲眼经历过父母的离去。
从始至终,都将一切的过错归咎在自己身上。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温子墨用手捂住脸,低低地笑了。
沙哑的笑声里满是悲伤和苦涩的味道。
胸口涌出一阵刀割般的剧痛,温子墨用力捂住胸口用力喘息。喉间带着撕裂的气音,好似一台破了洞的风箱。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白。
温家的家法打伤了温子墨的腰椎,导致他在跳窗逃跑的时候直接摔进花坛。再次断裂的肋骨戳进了肺泡,引起了血气胸。强行出院之后温子墨一直四处奔波,一直没有时间好好修养。
现在极怒之下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如之末。
温子墨揪着胸口的衬衣剧烈咳嗽了几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